吳懌周 - 專心50年的碗粿

吳懌周 - 專心50年的碗粿 守住腳踏實地的傳統

 

 圖:  吳懌周  專心50年的碗粿

吳懌周 - 專心50年的碗粿 守住腳踏實地的傳統

記者:「你每天都這麼早嗎?」碗粿第三代吳懌周:「都差不多4點左右吧!」

不是下午,是清晨的4點,天色還暗,吳懌周已經開門點燈,除了每週一的休息,沒漏過一天。吳懌周:「很少啦,因為這個,有關責任的關係吧!」

吳懌周擔負的,是讓多年客人,吃到美味早餐的責任。吳懌周:「最早是一個,差不多50年前吧,是一個老阿伯在做的,那時候我爸爸剛好在旁邊賣鞋子,那時候,我爸爸差不多10幾歲吧,然後就是跟他,那時候那個阿伯也很老了,可能就跟他學。」

學到的,是正統用料紮實豐富的台南碗粿,從磨米漿就講究,所以前一天下午,就開始準備。吳懌周:「這是2、3年的在來米。」記者:「在來米?」吳懌周:「對,一定要用在來米,在來米它的甜份比較沒有蓬萊米那麼高,然後它的,做起來的,口感會比較好。」

純粹就用米,老在來米,吳懌周說,用新米或者摻粉都不行,也因為是比較舊的米,要洗得仔細一些,還要耐心浸泡。記者:「2、3個小時以上?」吳懌周:「對,它那個磨米機,才磨得下去,不然太硬的話,磨米機磨不出漿來。」

等待米浸好的空檔,其實也不得閒,吳懌周熱起大鐵鍋。吳懌周:「炒肉燥,肉燥要先炒,再來用香菇,再來滷那個肉塊,梅花肉塊。」

即使只是碗粿餡料,都下足功夫,不過吳懌周不覺得,這有甚麼好誇口的。吳懌周:「以前我爸他們那時候,固定傳下來這樣子。」

而 年輕的吳懌周,就勤勤懇懇地,遵循爸爸的作法,做10年了,當年他20出頭,剛退伍,本來想考大學。吳懌周:「然後我爸又在說,他們就是想我接啊,然後就 是想一想,他是也是做那麼累了,就想退伍就先幫忙,然後大學就以後再看看,這樣幫忙下去,可能走不開吧,對啊,然後我爸他們,就輕鬆比較多啊!」

有的年輕人大膽追夢,眼前這個年輕人,走的是另一條路,孝順,而且沒有三心二意,爸爸關於做碗粿的叮囑,他確實執行,不打折扣。吳懌周:「最主要還是要紅蔥頭,紅蔥頭要自己炸,不可以買外面市售的那個,那個不香,自己炸它才會很香。」

炒進了油蔥酥的絞肉,香氣變豐富了,調味倒是簡單,只有砂糖加陳年老醬油,肉燥起鍋以後,還要再拌一次油蔥酥。吳懌周:「這樣會更香啊。」記者:「另外加?」吳懌周:「對,因為一個是炒的香味,一個是乾的香味。」

即 使是冷氣團來襲的日子,廚房裡,吳懌周還是一臉汗,做吃的真的累,但是跟吳懌周反覆問了好多次,他才總算想出一點要抱怨的。吳懌周:「在冬天的時候,通常 都爬不起來,鬧鐘可能要調個7、8個吧,一直叫一直叫,撐到不行了,趕快起來,現在可能習慣了,固定可能4點,其實也不用鬧鐘,自己就會爬起來了。」

後來倒是問出,他在幾年前,曾經抽空去當健身教練,因為可以學一些肌肉運用的知識,避免受傷,不然,大鐵鍋的搏鬥還沒結束,現在上場的是,一瓣一瓣香菇。吳懌周:「這滷好,就可以直接吃了,有時候客人看到說,你要吃自己拿好了。」

這時候的香菇,已經很有滋味,吳懌周說,雖然做的是台南碗粿,他們其實是埔里人,不能丟埔里香菇的面子,而又為了香菇就如此香滑,肉塊當然不能乾乾硬硬。吳懌周:「比較有滑滑的感覺。」

吳懌周在要滷的梅花肉上,裹一層太白粉。吳懌周:「直接丟下去會澀澀的。」

而且,其實不是真的滷。記者:「不用開火嗎?」吳懌周:「不用,因為它(湯汁)本來就是燙的,就浸一下就要起來,也不可以浸太久。」

這 一大鍋熱呼呼滷汁,這時已經集結各種滋味精華,配碗粿的醬就是它,吳懌周說,這裡幾十年的傳統,也是自己調,不買現成。吳懌周:「沒辦法,現成的,沒有這 種味道,有人就是買回去想說,用自己家的醬油這樣吃,他說,喔他整碗都丟掉了,因為他搭不起來,因為家裡的醬油太鹹了,一定要搭我們這種剛好調好的。」

要維持傳統的味道,即便是這樣,看來簡單的一碗,從裡到外,有很多「一定」,連這個碗的樣式,也延續50年了。記者:「還好還買得到這樣的碗?」吳懌周:「喔,現在全台灣,只有一間在做。」

還好還有,已經有客人為這個藍色碗取名字。吳懌周:「蒂芬妮喔,對。」記者:「你有聽說過?」吳懌周:「我有去看到那個報導,還滿好玩的。」

不看剛剛的繁瑣準備,盛裝碗粿的過程,一層層像在疊寶塔,也滿好玩,裝餡料時疊一次,注米漿時,又是上上下下,反覆又疊一次,還是疑惑,對一個年輕人來說,這樣子日復一日,不厭倦嗎?

吳懌周:「畢竟我把那個品質穩定住了,因為很多,我聽朋友講,很多那種老店吶,可能換了幾代之後,可能口味會有一些走樣。」

吳懌周不想自己也成為別人惋惜的對象,所以看似的例行公事中,他依舊注意各種細節。吳懌周:「如果米漿沒調好的話,蒸出來的碗粿,上面會軟、下面會硬,所以它的比例很重要,因為有的太滿吶,它這個層這樣壓下去,太滿它會爆出來,就變得很醜。」

吳懌周:「那是上色而已,比較好看一點。」記者:「那是醬油?」吳懌周:「對,醬油,蒸太久可能整個會爆出來,然後時間蒸不夠,就整個會毀掉,就沒有辦法賣了。」

重蒸也不行,軟硬度全不對了,蒸上碗粿以後,新的忙碌開始。吳懌周:「對啊,我要先準備,那個湯啊什麼的,還要弄一些擺設。」

拉開鐵門,這時候還不到早上5點。吳懌周:「(客人最早)差不多5點左右吧,他就說他睡不著啊,想來吃碗粿,我說我們還沒開欸,他就在那邊等啊,等到弄好。」

小小店舖,位子不多,還是歡迎人客來坐,這碗粿,初下手時,要用些力氣來切割,不過那股紮實Q彈,沒有任何人造的虛假感,不妨先吃原味,享受滿口米香清甜,加上醬料蒜泥的話,更加滑潤順口。

顧客郭先生:「因為他這個碗粿還算滿軟,而且滿好吃的,我覺得吃一吃,中午有時候可以,考慮不用再吃了。」

這位先生可是一輪就吃2碗碗粿,特調醬料,特別讓人想大口地配。吳懌周:「有的客人會覺得好吃,會要買啊,我們就說,不用,自己包一包,給他拿回去。」

這樣會不會太大方啊?畢竟花了那麼多工夫,吳懌周說,反正沒防腐劑,放不久,就趁新鮮,大家盡量用,這也是傳統。顧客:「喔,很多年了,他們那邊賣時就在吃,差不多,23年,不只啦,算兒子幾歲就好了,兒子都40幾歲了。」

說 到吃了幾年,有點迷糊了,可是為什麼好吃?老客人是都很清楚的。顧客:「頭家啦,這老頭家,我們常來他這邊吃,吃你們這個吃3、40年,對啊,從那邊吃到 這邊,從巷子頭吃到這裡來,我兒子還小的時候就,頭家休息了啦,換年輕人做。」碗粿第二代吳慶臻:「換我兒子在做,交班了,交班了。」

吳懌周的爸爸,現在是全然放心地,把棒子交給兒子,只是每天早上還是會來,跟老朋友聊聊天。吳慶臻:「有的出國回來,一下飛機,一定先來吃碗粿,去美國什麼的很多,下飛機先來吃碗粿,再回家去,哈,客人很有趣,很可愛。」

為了這些可愛的客人,吳懌周有時只要還有食材,會再開火多蒸幾碗,只是他的補眠時間,就更少了。吳慶臻:「人就要賺錢就一定,不是說很好賺錢的啦,一定要辛苦的啊,對不對,人就要吃苦,才會得甘,對不對。」

爸爸沒說錯,吳懌周這幾年,漸漸品出這種生活的甘甜。吳懌周:「每次聽到客人講,哇,沒有吃過那麼好吃的碗粿,那時候就想,啊做這個還滿值得的啦,嗯,不要讓人家想,吃下去,怎麼變質了,還是怎樣啊,就是盡量把它品質穩定住。」

一樣還是講得平平淡淡,這背後是3千多天,每天一樣的專心,吳懌周守住了50年傳承的味道,更守住一種台灣傳統的腳踏實地。 來源:TVBS



 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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